Are you happy？

情绪有点过于粘腻的第一人称书信体，慎入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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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ナギハル」一封不会寄出的信

亲爱的ハルキ：

你好。我是你的ナギ，我在日本给你写信。现在是三月份，正是日本樱花开放的季节，我觉得樱花很美，我过得很好，不知道你过得怎样？

我实际上没有你的地址，我永远无法将这封信寄出。因而这封信你将不会读到。但我仍在给你写信，这便只是我要写这封信而已，这是一种自慰般的体验，你当然无需为此负责。你本来也不必为我的任何事负责。你必然知晓，在我这里，你是自由的，正如我在你面前的一样。因你是自由的，故而我是快乐的；正如因你是快乐的，故而我是自由的：这同样也是一种你无需负责的自由，因为这同样是我擅自从你那里获得。

我在日本，认识了很宝贵的友人，如果你看过我其他的信，你会已经知道了；但你当然不可能没看过那些没寄出的信，不过我仍然假设，倘若你无意中听到过我们的歌声，你便会了解。我自由而快乐，并且和深深相爱的友人们在一起歌唱。我知道你赞赏我唱歌——事实上你赞赏我的一切，我可以认为我无论做任何事都会得到你的赞赏，是吧？我如此自由而无从选择，那么我选择歌唱，便并不是因为你的赞赏。是因为我喜欢唱歌。是因为你让我觉得音乐是有魔法的：而歌唱，是这魔法最简单和质朴的、最贴近我自身的形式。我不确定我真的擅长这个，但我总假设，倘若你听到，你就会懂得。因为你总是懂得。

我不知道你现在旅行到了哪里。地球明明是那样狭小的一颗行星，可人类才真的过于渺小，便于躲藏。我可以假设你仍在日本吗？可就算同在日本，我也不知道你在什么地方，樱前线什么时候会到达你那边。我在看樱花的时候想，或许这吹开我这朵樱花的风，也是曾经把你看过的樱花吹开的风；也或许你在我的更北边，你会在我之后看到樱花的开放。

我实际上并没有真的在寻找你。我有时想起很多年以前我第一次遇到你，那时候我也没有寻找过你，你也没有在寻找我，而我遇到了你，那么我实际上不是真的应该寻找你，我这样想。

但我也曾经真的寻找过你。在太久以前的时间，在比现在还缺乏必要性的时刻。那时我认识你也许一年或半年，太过短暂，而我并非无此自觉：我不确定我得知你消息的渠道是否正当，我更加不确定我有立场可以去见你。如果是现在的我，大概会说，我想见你不需要什么立场，但当时我那般年幼，你想必愿意原谅我，你总是原谅我的。那时我在夜里偷偷地从住处跑出来，在寒冷的无人的街道上一个人走，我觉得自己像个幽灵，我是个多么努力而彷徨的幽灵，还年幼的我为此感到隐秘的骄傲和愁苦。这个自以为是的小小幽灵曾悄悄地走到你的临时住所，在你的窗下停驻，我猜你从未发现过它，它是个多么空洞得轻飘的幽灵。这种事不止一次，多么糟糕，不止一次，最糟糕的一次它甚至遇到过你的约会。你也不必为此愧疚，那当然不是它的性启蒙，而它曾经在哭泣的夜晚回想起那个场景的时候，也并未曾为此愧疚过。

是你拉住了这个幽灵。你用音符和花瓣填满它，你使它落在春天的大地上，你使它踩着新鲜的泥土和落叶，也踩着肮脏的污秽和垃圾，终于能够在白昼走到你面前。它终于不再寻找你的时候，他也终于不再是个幽灵。他是——我是最普通的人类，很遗憾我不是你的天使，但我希望你不为此感到遗憾。我是你的友人，我在初夏的季节出生，在寒冷的地域生长，在苦闷的年纪与你邂逅，与你无数无数的萍水相逢没有任何区别。我想我爱你，我想你也爱我。这不再是需要任何确证的事，故而我停止寻找你。

那么，我又是为了什么在给你写信的呢？我没有什么话可以为自己辩解，我仿佛做了什么梦，但我已经记不清楚；也或许是因为前两天去赏樱了，日本的樱花真的特别漂亮。我不再找寻你，可我从未停止渴望再次遇见你，而我同样不会为此辩解。请你原谅我，如果这其中有任何需要原谅的地方；而我知道你一定会。我的任性被包容太多，而你难辞其咎。而再次相遇的时候，我希望你仍然快乐；这同样是一个自私而任性的请求而非祝福：我希望你永远快乐；而我总可以从中得到最后的自由。

你真诚的，

ナギ